豫剧春秋（43）顾家六姑娘顾秀荣

豫剧春秋

樊城

第十章

3、“顾家戏、顾家箱，还有顾家六姑娘”

三十年代的开封舞台上，还出现过一位名噪一时的女演员，她就是沙河调名旦顾秀荣。

顾秀荣1892年出生，老家是河南鹿邑县，后来定居在安徽界首市，人称顾大妞。

顾秀荣的父亲顾锡轩，也是一名豫剧界大名鼎鼎的人物。

顾锡轩1875出生，13岁开始学戏，出科后常在安徽、河南相邻各县搭班唱戏。他基本功扎实，表演潇洒大方，唱腔声润字清，韵味醇厚，很快就名扬沙河两岸。

1960年顾锡轩86岁高龄时，还到北京演出《寇准背靴》，他那跌跤甩靴、背靴迅跑，打滚、摔跤、挂袍等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潇洒利落，精绝独到，不但赢得首都观众的大声喝彩，也使在座的苏联专家看得目瞪口呆，有一位专家连连感叹：世界上也只有在中国，才能看到如此高龄的艺术家这样精湛的技艺，太罕见了，太令人感动了，太不可思议了。

1961年，在田汉的建议下，顾锡轩主演的《寇准背靴》，由安徽电影制片厂拍摄成舞台艺术片，在全国发行放映，使顾锡轩的表演绝技为更多的观众了解、赞扬。

顾秀荣很小的时候，就开始随父亲流浪、学戏，1907年她15岁时，登台正式演出。

顾秀荣是有资料可稽的最早登上舞台的豫剧女演员。当时，整个梆子戏几乎还没有女演员登台的事，顾秀荣这一亮相，立刻引起了轰动。

后来，顾锡轩又收养了五个义女，连同他的儿子、媳妇等，组成了以家庭成员为骨干的戏班子，在沙河两岸巡回演出，享有盛名，各地争相邀请顾家班演出，戏迷们到处传说着“顾家戏、顾家箱，还有顾家六姑娘”。

正是因为顾家戏有如此盛名，1936年陈素真因灌制唱片坏了嗓子，豫声剧院才力邀顾秀荣来担纲主演。

当时顾秀荣已经44岁了，虽然有一双小脚，身材却较为肥胖。演出时，顾秀荣非要穿陈素真的戏装，那时陈素真是个才18岁的窈窕少女，穿在陈素真身上很美的衣服，穿到顾秀荣身上就显得有些别扭。加上陈素真正在演练水袖功夫，那袖子特别地长，所以顾秀荣一上场，就给观众来了个磕头礼——绊倒了。顾秀荣在沙河两岸红得发紫，但毕竟没有到过河南省城，没有登过有台毯的戏院，她那双小脚在土台、高台上走惯了，乍一登铺着毯子的软戏台，未免脚步虚浮，摇晃踉跄，闹了不少笑话，观众们笑得前仰后合，擦着笑出的眼泪说：这三毛钱花得值，多开心啊！

顾秀荣在开封演出的这场戏，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顾秀荣虽然表演出了丑，但她唱得确实好，声腔优美、柔媚，耐人寻味，连陈素真也不得不赞赏。

顾秀荣从小在戏班中长大，父亲支持她，观众喜欢她，她的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她把唱戏看得比啥都重，但她丈夫却常常干预，想方设法限制她演出。

不能演戏的日子，就好像住进了监狱，熬到1945年，顾秀荣抑郁而终，享年5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