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剧春秋（2）宋都东京为戏曲发展提供了舞台

豫剧春秋第一章（2）宋都东京为戏曲发展提供了舞台

开封是一座历史悠久、文化积淀十分丰厚的古都。

在开封地域建都的历史，可以远溯到夏朝。

夏是我国第一个家传天下的奴隶制王朝，自大禹之子启即位立国，到夏桀王时被商汤灭亡，共传13世16帝，历时432百年。其中，第六帝名后杼，《竹书纪年》记载“帝宁(杼 )居原 ，自迁于老丘”，传至第十二帝厪时，移至河西。夏朝在老丘建都的时间二百年左右。而这个 “老丘”，就在开封市东四十五里的招讨营附近。

公元前八世纪初，“起五霸之先”的郑庄公为了“启拓封疆”，争霸中原，派大将郑炳在今朱仙镇附近筑城，名之为“启封”。在春秋、战国时期频繁的诸侯兼并战争中，启封数易其主，但一直是一座重要城池。秦灭六国后，实行郡县制，启封是县的治所，到西汉时为避汉景帝刘启的名讳，改启封县为开封县，此为开封之名的肇始。后来，开封县的治所迁到现在的开封城中，启封城遂逐渐消隐在泥土和典籍之中，只留下一痕被火煅烧过的城垣，几片风雨刷洗不去历史尘封的瓦砾。而其“开封”的名字，一直被沿用至今。

还是在春秋时期，与郑国的启封隔逢泽相望的，是卫国南部边境的一个规模不大的城邑，名字叫“仪邑”，它就是今天开封城的前身，战国时期称为“大梁”。

公元前361年，魏惠王带着大队人马，带着珍宝锦绣、黄金白玉，带着文臣武将、嫔妃美女，从安邑浩浩荡荡地出发，一直来到新的都城大梁，使一个城市的历史步入辉煌，抒写了开封作为七朝古都的第一页。

大梁城处于中州之地，交通便利，商贾云集，冶铁、纺织等手工业发达，“除田宅外，无空地，人民车马来往，日夜不休。”成为战国时期北通燕赵、南达江淮的水陆都会。司马迁的《史记》载：“魏之大梁，秦之咸阳，楚之郢，皆出入大贾小商之地。”人口最多时达到五十万左右，约占魏国总人口的四分之一，城区面积比今天的开封市旧城区面积还大 。

大梁作为魏国都城的历史有140多年，于公元前225年被秦军灌城屠灭，此后有将近一千年的沉寂。

隋唐之后，随着大运河的开发，作为航运枢纽的开封又迅速繁荣起来，成为一个辐射四方的大都会。唐朝灭亡之后，后梁、后汉、后晋、后周，都以开封作为都城。

开封的鼎盛时期起源于城东北45华里处的一个小小的驿站——陈桥驿。

公元960年正月，一个寒风凛冽的清晨，后周的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和他的部下，在陈桥驿发动政变，黄袍加身，然后回师东京，取代后周年仅七岁的恭帝柴宗训，登上皇帝宝座，从此结束了自唐朝“安史之乱”开始的军阀割据和五代十国“城头变换大王旗”的分裂、混乱局面。

陈桥驿的老百姓说，宋朝赵家的三百多年江山，龙头就在陈桥驿，龙身在开封，龙尾则在临安，就是今天的杭州。

宋太祖赵匡胤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后人评价他说，“定天下致太平除非汉祖唐宗谁堪伯仲”，把他和汉高祖刘邦、唐太宗李世民一起，并列为中国几百位皇帝中的典范。

赵匡胤出身行伍，为人率直质朴，仁厚豪爽，磊落豁达。他曾端坐皇宫正殿，令人大开宫门，对左右大臣说：“这就像我的心，少有邪曲，人人都能看见”。

赵匡胤的这种性格，渗融进开封人的血脉个性之中，现在开封人的爱打抱不平，讲仁义，任侠使气，率性而为等等，还保留着太祖遗风。

赵匡胤豁达的个性，还体现在北宋都城开封的建筑风格上。

唐代的长安城，坊市分离，居住的地方和交易的地方是分开的，城坊是封闭式的，院落自成一体，门户多不向着街道。而宋代临街的楼榭轩舍多对外开放，作为商店铺户营业之用，具备了现代城市的特点。赵匡胤还下令不禁夜市，火树银花不夜天，开封呈现出空前的繁荣。

这种坊市一体化的机制，促进了市民经济的多样化发展，也促进了市井文化的兴盛。

北宋的九位皇帝都很重视文化。宋太祖赵匡胤曾发出过不可擅杀文人的禁令，还曾说过，“宰相须用读书人”。在北宋王朝的160多年中，涌往京都开封的文人名士络绎不绝，许多文人都传下不朽文章，千古风流。

综观整个宋朝，文人因言获罪的虽然不少，但因文被杀的却是难以找到范例。神宗时震动朝野的“乌台诗案”，虽然一些文人出于各种目的，必欲把苏东坡置之死地而后快，结果同情并赦免苏轼的，却是大宋的太后和皇帝。

最高统治者的这一态度，使北宋文化得以空前的、全面的繁荣发展，甚至给人以文盛而武弛的印象。

宋代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文化的下移，就是市民文化的兴起和蓬勃发展。

宋朝建立以后，结束了自唐代安史之乱后开始的藩镇割据长期混乱局面，天下相对安定，开封的粮漕物资转运中心地位进一步加强，天下物资在这里汇集，各地文化在这里交融，百工技艺、各色人等涌向京城，使开封迅速成为繁华的水陆大都会，成为当时世界上的人口最多、最为发达文明的城市。

人口的增加、城市的膨胀必然促进文化的繁荣。开封的评话、百戏、杂剧、诸宫调以及蹴鞠、相仆、水戏、马技、傀儡戏和诸般杂耍等来自民间的表演艺术，迅速发展起来，勾栏瓦肆遍及街衢里巷，各种游艺娱乐活动风雨无阻、连年累月地进行，吸引大批市民观赏。

《王文正笔录》记载，开封城南，沿汴河绵延五里，有东西二桥，舟车交汇，民居众多，间杂居住了大量的倡优艺人，每逢集市、宴饮，必有歌舞百戏演出，称之为“河市乐”。

东京城中，瓦肆勾栏等娱乐场所、娱乐形式空前兴盛。

瓦肆，又称瓦子。《梦梁录》卷19《瓦舍》中说：“瓦舍者，谓来时瓦合，去时瓦解之义，易聚易散也。”

勾栏则是借用古代车厢上的勾栏装置而得名。是指在瓦子中，不同的表演艺人，用栏杆隔离出一些小的演出场所。

大的瓦子勾栏可以容纳千人，还可以让大象、老虎、狮子等大型动物表演，时称“象棚”。

孟元老在《东京梦华录•序》中，记录了当时的繁盛景象：“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歌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雕车竟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日，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房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

在瓦子勾栏中表演的文娱节目，种类繁多，仅就和戏曲关系密切的，就有以说为主的讲史、说经、说诨话、小说以及以唱为主的小唱、嘌唱、唱赚、鼓子词、诸宫调等。《东京梦华录》记载说，汴梁城中“奇术异能、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噪杂十余里。”

小唱是伴随着宋词的昌盛而发展起来的，词曲短小精悍，表演的艺人游走在街头卖艺，最为灵活方便。

嘌唱是以令曲小词为主，兼把宫调、叫果子、耍唱曲儿融为一体的艺术，起源于民间，也很受老百姓喜爱。

唱赚是一种叙事歌曲，它用一个宫调，选若干个曲子，组成一定的套数，来表演一个故事，是戏曲的原生态。

说荤话，又称十七字诗，和现在的三句半颇为接近，又加上类似相声的插科打诨、滑稽搞笑，语言比较鄙俗、艳冶、芜秽，同时也机智幽默、含刺带讽，很得市井百姓的欢迎。

诸宫调也是一种有说有唱，以唱为主的艺术形式，又称诸般宫调，以唱词把多种宫调连套表演，演绎一个故事，具备了戏剧的重要特征。每个宫调写成的唱词，都遵循一定的曲谱规格，是一种相对比较高雅的说唱艺术，当时以孔三传最为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