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就像中国菜，歌剧更像麦当劳”

王珮瑜晨报记者 殷茵

当京剧与歌剧，在音乐厅的舞台上碰面，黑头对上男中音、旦角遇上女高音、净角碰撞男高音，是“兵戎相见”，还是“惺惺相惜”？今晚，为期两周的2016上海夏季音乐节（MISA），在一场以“中国文化”为题的东西方音乐对话中，铿锵收官。闭幕音乐会前，“上交出品”的全新CD《向英雄致敬》及《献给党的歌》首度亮相，收录有上交驻团作曲家朱践耳从长征亲历者的回忆录中汲取灵感的《英雄的诗篇》。

“京剧就像炒中国菜，少许、若干就可以。歌剧不行，完全就是麦当劳，一个‘配方’给你之后，全得照着来。”演出前的采访中，魏松和沈洋这两位代表歌剧队出征的演唱家，不约而同地以“美食”为喻，阐述了他们眼中两者之间的差异。

只有愉悦了自己才能愉悦观众

本场音乐会由上交驻团指挥张洁敏、音乐总监余隆接力执棒，老生王珮瑜、花脸邓沐玮、青衣胡文阁与女高音张立萍、男高音魏松、低男中音沈洋，同场“飚音”。《铡美案》之“包龙图打坐在开封府上”、《贵妃醉酒》 之“海岛冰轮”、《甘露寺》之“劝千岁”等京剧著名选段对应歌剧《卡门》选段“斗牛士之歌”、歌剧《图兰朵》选段“今夜无人入睡”以及歌剧《蝴蝶夫人》选段“晴朗的一天”……这些戏迷与歌剧爱好者耳熟能详的曲目被摆在同一张“餐桌”上，会混搭出什么样的口味？在魏松看来，集歌唱、舞蹈、音乐、美术、文学等于一体的京剧，在形式上与歌剧很相似，“包括板腔体都很像，都有自由的散板，我们叫宣叙调；上板，我们就叫咏叹调，非常像”。

王珮瑜对于这次合作更是跃跃欲试，“这是一个大家都喜欢玩跨界的时代。从艺术的质感和厚度来说，京剧和歌剧属于同一个段位的东西，只不过表现的状态不同。我们可以找到一些共同点，让观众和演员情感共鸣上有一些不一样的碰撞。”这些年，王珮瑜一直在“京剧跨界”中玩得不亦乐乎，她并非没有受过质疑，但她坚信，“没有任何一种艺术可以取悦所有人，这是我们创作的基本态度。我对自己的艺术有自信，也相信只要愉悦了自己，愉悦了搭档，那么呈现出来的舞台，就可以把这种愉悦和欣喜传递给观众”。

口传心授的京剧更有人情味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一到排练场，王珮瑜就碰到了“麻烦”——由于京剧中的流派之分，她拿到的谱子和原本自己学的并不一样，无奈只能让作曲家重新修改，“这次我拿到的是国家京剧院张建国老师的版本，和我唱的版本在唱词和节奏上都不一样”。不光谱子“货不对版”，指挥也可能遭遇“水土不服”。王珮瑜告诉记者，京剧中打击乐器的节奏和西方指挥的手法不是一个套路，“京剧有自己的习惯，有时候突然前进，有时候突然就撤了。一些和京剧合作不那么多的指挥，会觉得进不去。这就需要一个磨合过程。”但在她看来，碰不上还要碰，恰恰是最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