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跨越中西虞姬穿越念佛

7月31日，星海音乐厅的广交乐季闭幕式上，谭盾的双重协奏曲《霸王别姬》举行了全球首演（见右图）。毫无疑问，作品为京剧与交响乐的融合做出了宝贵的探索。不过，现场的不少乐迷在近结尾处发现了“可疑的硬伤”。

谭盾近年作品做出了许多探索尝试，这首为庆祝梅兰芳《霸王别姬》京剧艺术120周年委约创作的协奏曲，也延续了创新的风格。谭盾以京剧中的曲牌与唱段作为创作源头，欲将独奏钢琴、京剧青衣及交响乐队多元融合。人声部分古典京剧唱腔的引入，也在中国现代交响乐创作中显得新颖而独特。不过，也有资深乐迷有此一说：要说形成中国戏曲与西方音乐的融合，现场感觉各种元素融合度却并不是太高。引入了京剧锣鼓什么的，但常常是一两种乐器自言自语，听着那么单薄，交响性欠奉。

谭盾曾表示：“我把钢琴写得‘很项羽’，因为在我心中钢琴代表项羽，它有一种非常厚重、深沉、磅礴的气质。”因此，这首协奏曲的另一个目标，就是用王羽佳担纲的钢琴化身西楚霸王项羽，让“他”牵手京剧青衣肖迪扮演的虞姬，重谱绝世情缘。然而，王羽佳的钢琴不像“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大英雄，也许，欠缺了阅历的支撑，只有天分难以理解英雄末路“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慷慨悲壮吧？

相比于成功沦为伴奏的钢琴和乐团，梅兰芳艺术研究所所长、辽宁实验京剧团团长肖迪可谓全场焦点。这位梅派青衣扮相很美，唱念做打俱佳，别说著名的《剑舞》了，一颦一笑都紧紧吸引住了观众的眼球。谭盾十几岁时曾在湖南京剧团工作过，自称喜欢京剧远在喜欢交响乐之前。难得学习西方音乐的艺术家对国剧有如斯深情，如果要用交响乐突出京剧，为京剧的传承与复兴做贡献，那这样也算是成功了——虽然伴奏用的是交响乐团，但京剧的感觉还是很地道。不过，如果希望让交响诗在京剧的现代演绎中接续传统、发展未来，感觉还是有距离。

然而，这毕竟不是一出真正的京剧，真正的京剧编创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形：美美的虞姬且唱且舞，到结尾处就快自刎时，突然拿出了一个木鱼，曼声念起了“阿弥陀佛”！

咦？佛教在公元前后才传入中国，大约是在西汉末年东汉之初，在赵朴初著的《佛教常识答问》有提到。而楚汉战争最后的垓下之战，在公元前202年就结束了——200年前的虞姬怎么晓得说“阿弥陀佛”？记者在中场休息时随机采访了现场一些乐迷，他们不约而同地认为《霸王别姬》是历史，见于《史记·项羽本纪》，后世的创作如果不是写荒诞剧，恐怕都需要依据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