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5日长安大戏院观杜镇杰之《六出祁山》

9月的北京，暑气渐退，随着中秋的到来，天气凉爽了很多，空气也难得的好，正所谓“秋高气爽艳阳天，日丽风和耀大千。地里田间人碌碌，丰收喜悦满心田”。

5号晚上的长安大戏院由北京京剧院当家老生杜镇杰上演传统老戏《六出祁山》，这是一出三国戏，久不见于舞台。此戏一名《战北原》，或《斩郑文》，马先生增益收尾取名《全部武乡侯》，在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曾多次演出，也灌制过一些唱片，剧情也和《三国演义》中差不多，所以本文就不赘述。

杜镇杰上场前四将起霸、点将，之后有一个出征前祭奠昭烈帝刘备的场次，唱大段二黄，导板“叹先皇费心机创业艰难”，是“言前辙”，马先生1929年灌的唱片是“灰堆辙”，据说这是迟金声先生改动的，听起来更舒服一些吧。不过这一大段唱的确吃功夫，感情也要充沛，每当看到这样祭奠的唱段，我首先想到的都是《哭祖庙》，听过汪派的这出戏录音，感情真切，还真是很难企及。这段唱由二黄导板转回龙接二黄慢板，几个收腔都是典型的马派特色，杜镇杰唱来也是得心应手，只是最后叫散的时候略显嗓子有些哑，恐怕也是排练过于劳累了吧。

主要的故事情节就在郑文诈降，在这里要表现出诸葛亮的机警和足智多谋，杜镇杰为人老实，在这方面表现似乎不足，若是表现鲁肃的忠厚应很擅长。但是在唱、念方面还是很好的，“先帝爷三顾请才把山下”马先生留有唱片，杜镇杰也是按照马派路子唱的，很规矩；后面的流水也很好，特别是几个高腔，运用自如，“你道那小秦朗武艺特大”这一句连走两个高腔，都是盘旋而上，让观众有醍醐灌顶的感觉。也把诸葛亮的威严气势表现了出来。后面和司马懿对阵时的一大段流水一气呵成，几个地方行腔俏皮、潇洒，不失马派特色，又把诸葛亮阵前蔑视司马懿的感觉透了出来。

后面秦朗和蜀将开打也是一大看点，可惜排练太少，对打并不严实，几个蒙头都对不上，并不算精彩。至于其他问题也有不少，比如字幕错字和跟不上的问题，拉二幕把演员晒在台上的问题等等。这也说明类似的传统戏在恢复后要有一个舞台磨练的过程，如果只演出一两次就收了，也不算真正的恢复，还希望能够不断呈现在舞台上为好。我建议杜镇杰老师能把这出戏中经典的几段唱录音出版或者在网上流传，如果能把他恢复的传统戏唱段制成唱片更好，这样能够在广大戏迷观众中推广流传，如果再有其中的戏上演，上座率自然会有提升的，这也是马连良先生的一条成功的经验。

在杜镇杰演出前，由张慧芳垫场演了《白蛇传·断桥》一折，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折戏，张慧芳嗓音宽亮，高低音运用自如，很难得的大青衣。这出戏是刘秀荣的路子，有些唱腔显得不够流畅，也许是听了杜近芳的先入为主吧。张淑景的小青极尽绿叶之能，也非常好。唯有小生演员似乎没有入戏，整体动作僵硬、机械，像是在应付差事，而且穿了一件绛紫色褶子，领边完全绣大团花，虽然华丽却与许仙人物身份完全不符，须知许仙只是一个开药铺的，在“断桥”时虽然不是伙计了，但也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如此穿戴和人物身份、性格都不相符，绛紫色的褶子也不好看，虽然和张慧芳穿的腰包绣的花边颜色一致，但整体舞台颜色却被破坏了，似乎还是浅蓝、绿色的褶子更素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