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武生季灵萃：梨园追梦不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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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灵萃 1988年出生，义乌市婺剧保护传承中心优秀青年演员，浙江戏曲界唯一女武生。曾师从张善麟、杨长秀、裴艳玲、林为林等艺术名家。2012年获得浙江省青年演员戏曲大赛“新松计划”第一名；2016年在义乌完成个人专场演出。代表作《杀四门》《斩吕布》《挑华车》。

练功到大汗淋漓时，季灵萃会给自己来张自拍照。看着脸上的汗一点点往下掉，她就满意地自夸一句：嗯，好帅！

季灵萃被誉为浙江戏曲界唯一的女武生。在戏曲界，女武生是条异常艰辛的路，31岁的季灵萃却已经走了10多年，并且大放异彩。

总有人问她苦不苦。

她会呵呵一笑，“我还蛮享受这个舞台的。”

女武生就像大熊猫

义乌市婺剧保护传承中心的练功房内，季灵萃抱着一堆道具走来，刀、枪、棒……这是她当天练功要用到的。

彩色条纹T恤、破洞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一头短发，后面编着一根细长的辫子。长相小巧的季灵萃，因为这中性的装扮，透着一股英气。

这是一位爽朗的女孩子，一句话说完总是带一串笑声，极具感染力。

舞刀、耍枪、飞脚、旋子……练功休息时分，季灵萃拿出手机，给我们看了一段她以前的练功视频：一口气做了10个旋子。 “我受伤前一口气能做二三十个，现在不行了。”

2017年5月，季灵萃在折子戏《狮子楼》中做“过包空中劈叉”动作时落地受伤，右腿半月板的韧带被拉断。“可能没办法完全好了，一些动作已经不能做了。”

季灵萃是武义人，10多岁开始进入武义兰香艺校学习，一开始学唱花旦。但自小像男孩子一样喜欢舞枪弄棒的她不喜欢咿咿呀呀唱文戏，一位老师指点她，不妨唱武生。

“那些舞枪的动作却学得快，别人要七八遍，我一两遍就会了。” 季灵萃记得那位老师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女武生就像大熊猫，你学成了就会有一番作为，学不出来就回家吧。”

在以后的学习中，季灵萃才领悟到这句话的深意。因为需要巨大的付出，在戏曲界，武生本来就稀缺，女武生更是少之又少。由于生理差异，和男性相比，女武生需要更高强度的练习和坚强的精神支撑。

练功苦不苦？

“不苦。”季灵萃很干脆地回答，“喜欢就不觉得苦。你一旦爱上就不会觉得苦，过程是一种享受。”

为了学戏，不怕吃苦

20岁的时候，季灵萃曾经偷偷跑到北京学艺。“我拿着地图找到中国戏曲学院，觉得那里最厉害嘛。然后直接冲到学校门口，说要见钮镖老师。门卫问有没有预约，我说没有。”冒冒失失的季灵萃，显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气神儿，大概是被她这种精神打动，她如愿见到钮镖老师，并被介绍给了杨长秀老师。

“我在北京待了半个月，每天白天跟着杨长秀老师上课，晚上他带我去看戏。”为了省钱，季灵萃住了半个月的地下室，“那间房子也就放一张床，抬头就看到窗外过路人的脚，晚上睡觉，门关不上，只能用桌子顶住。每天都能听到外面有人喝酒、吵架的声音，提心吊胆。”

这半个月的学习让季灵萃受益匪浅。

“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就是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后来，我又去上海进修了一年。”

在学艺生涯中，季灵萃结识了许多良师。看起来她有不错的师傅缘，其实这都和她在求学上的“执拗”有关。

这种“执拗”让她遇上了杨长秀老师，也让浙江昆剧团大武生林为林印象深刻。他说，在季灵萃身上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为学戏，不怕吃苦头。

季灵萃说，“有老师愿意教，是我的福气。能学到东西就赚到了。”

熬过毁灭性的受伤

义乌市婺剧保护传承中心主任金伟忠这样评价：季灵萃是一个做事有规划的演员，对自己要做的事，很早就开始准备。

导致季灵萃受重伤的《狮子楼》是她筹划了5年的一出戏。2012年，她在去香港文化交流演出时，第一次看到粤剧《狮子楼》。

“当时我就觉得：呀，戏曲还可以用这种手段。他们是把南拳融入到了戏曲中，我们武戏，跳桌子，是在桌面。他们是桌子四脚朝天，跳到桌脚上打武术。”

季灵萃被这种表演方式迷住了。她回来后就找人一起练动作，“直接往桌脚上跳。”

那段时间，她的脚上，磕碰得都是血。可是这样试了三年，她都没有成功，“可就是不甘心。”直到2016年，她在练习中就像开窍一样，突然就完成了那个动作，“做得不好，但总算找到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