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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剧《薛宝钗》与《白雪梵音》延续宝钗形象的脂程之别

薛宝钗本是曹雪芹按照自身心目中完美妻子、完美女性的标准所塑造出来的人物形象。这种完美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符合清代中叶儒家社会对完美妻子、完美女性的定义,具备儒家所倡导的温柔贤淑、勤劳俭朴、三从四德、忍辱负重等性格特点。二是符合曹雪芹这个独特个体对于完美妻子、完美女性的定义,即具有曹雪芹本人所最为欣赏的愤世嫉俗、淡泊出世、博学明达、怜愍众生等思想特质。曹雪芹是在儒家思想教育下成长的清代文人,他对完美妻子、完美女性的认识,自然不可能完全脱离当时的社会。但曹雪芹又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独立见识的个体,因此他对完美妻子、完美女性的理解又不可能完全与当时的主流社会相重合,而必然带有属于他个人的愤世出世精神的烙印。正是基于这两点,在《红楼梦》脂评本原著中,薛宝钗被塑造成了一个儒家淑女为其表,骨子里却愤世嫉俗,偏爱佛、道等“出世”哲学的独特女性。儒家所赋予她的贤惠气质,能够让她适应外部环境。但佛、道所给予她的解悟之心,则让她历着炎凉、知著甘苦以后,仍不失淡然的本我。正所谓“虽离别亦能自安”、“香可冷得,天下一切无不可冷”是也!

然而,当薛宝钗形象从曹雪芹、脂砚斋等圈内人笔下,走到圈外读者中间时,她的第一层完美就受到了圈外读者的过度关注,而她的第二层完美则有意无意地遭到了忽视。这一点也是不奇怪的。因为在一个儒家思想占主导地位的社会中,评书人几乎也都是儒家信徒。具备像曹雪芹那样愤世出世精神的人,始终都是凤毛麟角的极少数。《红楼梦》的早期评家几乎都是拥钗派,从脂砚斋到富察明义、梦觉主人,从张汝执到东观阁、王希廉,对于宝钗的推崇,基本上都是一致的。然而,除了脂砚斋喜欢强调宝钗勇于“讽刺时事”、“只以品行为先”,且对于应制颂圣等事“在宝卿有生不屑为此”以外,其他圈外评家都只赞美宝钗符合儒家懿德的一面。比如,梦觉主人所言“贞淑薛姝为最”,张汝执赞美宝钗“温厚和平,幽娴贞静”、“才德兼优,此书中一大醇人”等等,都绝口不提宝钗愤世出世的精神本质。高鹗其实也可以算到此类早期圈外读者的行列之中。他对于宝钗的认识,也几乎与梦觉主人、张汝执等人并无什么两样。因此,在高鹗所续写的后四十回中,宝钗完全丧失了原本的愤世思想和佛道“出世”意识,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儒家淑女贤妇,从而形成了宝钗形象巨大的脂程之别!

譬如,宝钗对官场仕途的态度。在高鹗的笔下,宝钗渴望的是功成名就、光宗耀祖,故此在程高本第118回中,宝钗对丈夫宝玉,作出了如此的劝谏:

宝钗道:“你既说赤子之心,古圣贤原以忠孝为赤子之心,并不是遁世离群、无关无系为赤子之心。尧、舜、禹、汤、周、孔时刻以救民济世为心,所谓赤子之心,原不过是不忍二字。若你方才所说的,忍于拋弃天伦,还成什么道理﹖”宝玉点头笑道:“尧舜不强巢许,武周不强夷齐。”宝钗不等他说完,便道:“你这个话益发不是了。古来若都是巢、许、夷、齐,为什么如今人又把尧、舜、周、孔称为圣贤呢﹖况且你自比夷齐,更不成话,伯夷、叔齐原是生在商末世,有许多难处之事,所以才有托而逃。当此圣世,咱们世受国恩,祖父锦衣玉食,况你自有生以来,自去世的老太太,以及老爷、太太视如珍宝。你方才所说,自己想一想,是与不是﹖”宝玉听了,也不答言,只有仰头微笑。 宝钗因又劝道:“你既理屈词穷,我劝你从此把心收一收,好好的用用功,但能博得一第,便是从此而止,也不枉天恩祖德了。”(程甲本第118回)

但在曹雪芹的笔下,宝钗在乎的却是社会正义,她甚至一竿子扫倒当时所有读书做官的男子,认为他们中间竟无好人。她之所以劝宝玉读书仕进,恰恰是希望他通过掌握权力,消灭这些赃官“螃蟹”。而在宝钗看来,如果做不了能够澄清玉宇的好官,还不如索性不做官,从事耕种买卖:

宝钗接着笑道:“我也勉强了一首,未必好,写出来取笑儿罢。”说着也写了出来。大家看时,写道是:
“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

看到这里,众人不禁叫绝。宝玉道:“写得痛快!我的诗也该烧了。”又看底下道:

“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
众人看毕,都说这是食螃蟹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庚辰本第38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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